《无可奈何》上线,比中产失业更震撼人心的,是孙艺珍的软情色
所有安稳的中产生活,本质上都是一场漫长的阵地战,你以为你在步步为营,构筑坚固的防线,有房有车,妻子在家,孩子上着辅导班,这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坚不可摧。朴赞郁的这部《无可奈何》,就是把这座看似坚固的堡垒,瞬间推平给你看。
电影里的男主角,就是一个典型的阵地防御者,他在一家造纸厂干了很多年,从底层小兵爬到中层指挥官,靠着自己的血汗,把家庭这块阵地经营得铁桶一般,他以为这就是和平,是永久的停战协议。
战争的规则变了。
一纸辞退令,不是一次小规模的摩擦,而是敌军的总攻信号,他瞬间发现,自己所有的防御工事,自己引以为傲的经验和资历,在一夜之间全部过时,成了地图上的废墟。
他开始寻找新的阵地,却发现整个战区都在收缩,所有的造纸厂都不再需要他这样的旧时代指挥官,他的技能,他的经验,曾经是勋章,如今成了累赘,这是一场针对他个人发起的,精准的歼灭战。
家庭这条后勤线,也开始崩溃。
妻子被迫走出安逸的后方,亲自上前线搏杀,父母退守乡下老家,房子这座最大的碉堡被变卖,全家从防御工事撤退到临时租来的散兵坑里,孩子的教育补给被切断,甚至连最基础的粮食供应都开始告急。
这不再是体面的撤退,这是溃败。
而溃败中最可怕的,是内部的哗变,男主角开始怀疑自己的妻子,那个曾经被他保护在后方的女人,如今成了他眼中最大的不稳定因素,他觉得自己的指挥权被动摇了,整个家庭单位的忠诚度都在瓦解。
孙艺珍所扮演的妻子,恰恰是在这个节点上,打出了整场战争中最惨烈的几场遭遇战。
所谓的“软情色”,根本不是情色,那是绝望者的武器库,是当常规武器全部失效后,一个士兵能动用的最后手段,她用的是自己的身体,进行的是一场不对称战争。
丈夫怀疑她出轨,用言语进行精神压迫,这是一场心理战,她如何反击?她脱下内裤,扔到他脸上,让他闻,这不是羞辱,这是在宣告:你用你的规则来审判我,我就用最原始、最不讲理的方式来摧毁你的规则,这是一种焦土战术,宁为玉碎不为玉碎。
她跟着也去闻丈夫,更是把这场战役的级别拉满,把“不忠”这个指控,像反向引爆的炸弹一样,扔回给了发动战争的人。
另一场战斗,则更加悲壮。
儿子偷东西,被店主抓住,这相当于孩子成了敌方的人质,常规的谈判、赔偿都已无用,对方要的是绝对的惩罚,要把你的血脉送进监狱。
孙艺珍在卫生间脱掉胸罩,然后走出去,在店主面前脱掉外套,那一刻,她不是在诱惑,她是在展示自己最后的,也是唯一的武器,她把自己的人格、尊严、身体全部摆上谈判桌,作为换取儿子自由的筹码。
这是一种极端的非对称威慑,她赌的就是对方作为一个正常社会人的道德底线会不会被击穿,这是用自我毁灭的姿态,去博取一线生机。
所以孙艺珍拿奖,理所她演的不是一个出轨的妻子或是一个绝望的母亲,她演的是一个在多条战线上同时作战,弹尽粮绝,只能用血肉之躯去堵枪眼的女兵。
而男主角的主线战场,则更加血腥直白。
他把所有和他竞争同一个岗位的求职者,都视为了你死我活的敌军士兵,他要做的不是竞争,是肉体消灭,他像一个疯魔的狙击手,逐个清除掉视野里所有的同类。
第一个目标,一个已经精神失常的下岗者,是这场战争的伤兵。
第二个目标,在鞋店里卑微打工的同行,是已经放下武器的战俘。
第三个目标,还在岗但惶惶不可终日,是还在颤抖的守军。
他把他们全部干掉,用最原始的暴力,清理出了一条通往胜利的血路,他以为,只要消灭了所有看得见的敌人,他就能夺回属于自己的阵地。
然后,电影最残忍的一幕来了,这根本不是什么黑色幽默,这是一份来自更高维度文明的,宣判他彻底失败的战报。
他历经千辛万苦,手上沾满鲜血,终于拿到了那个再就业的机会,当他走进工厂,准备接管他的新阵地时,他发现,整个工厂是黑的。
没有灯,没有工人,没有声音。
只有AI,只有机器,在黑暗中沉默而高效地运转。
他以为他在打一场人与人之间的堑壕战,拼的是刺刀和勇气,可实际上,敌人早已从太空轨道上对他进行了降维打击,他所有的挣扎,他杀掉的所有人,他付出的一切代价,都变得像一场滑稽的闹剧。
他不是被同行打败的,他是被时代淘汰的。
他以为的战争,是在一个棋盘上和别的棋子厮杀,而真正的战争是,那个下棋的人,决定把整个棋盘连同所有棋子,一起扔进火堆里。
这部电影刺痛的不是失业本身,而是那种你拼尽全力,甚至不惜突破一切底线去赢得一场战斗后,却发现这场战争的性质,早已在你不知道的时候,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。
你以为你的敌人在对面,其实你的敌人,是脚下这片正在塌陷的战场本身。
那么,当旧的战争地图已经完全失效,新的战场规则又是什么,我们每个人的“无可奈何”,又将在哪里上演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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